“还用问吗?”
“在我卧房蹲守,说明是有备而来,哪怕现在,庄园门口的路上都还有两道很深的车辙。”
“我不信你没看到吧——哥哥。”伊薇妮娅故意拉长语调。
即使双手被男人反剪至身后,胸前春光大泄,她仍临危不乱,只是挑衅地开口,“难道你要我亲口说出来吗?昨天晚上,我跟阿尔弗雷德上床了。”
昏暗里,经过片刻失态,维森特的面容再次恢复平静,在知道伊薇妮娅彻夜未归后,他就已做足心理准备。
诚如她所说,那句诘问的确是想听到她亲口承认,好打破他内心的最后一丝幻想。
或许无法在短时间内将血缘的纽带转化为爱情的牵绊,但兄妹间深入骨髓的亲密与依赖,又岂是阿尔弗雷德那种外来客能比拟的?维森特一直很自信。
数年前,父母葬礼那天,天空像被一块巨大的铅板压着,细密的雨丝织成一张无边的网,将整个世界笼罩在一片沉甸甸的悲伤之中。
墓园死寂沉沉,只有雨水的滴答声和小薇恩压抑的啜泣。
松柏平日里是生机的象征,此刻却在风雨中瑟缩着,墨绿的枝叶被雨水打得七零八落,而惨白的菊花则四散凋零,怜弱可欺地瘫在泥地里。
小薇恩眼眸湿润,长睫上挂着泪珠,将滴未滴,静静地看着逐渐被黄土掩埋的黑色棺木,那里承载着父母的身躯,一并埋葬的还有往昔那些温暖的回忆。
即使与他们相处不过数载,但心怀感恩的祁月每一天都很幸福。
所以她不敢想像哥哥又该有多么难过,于是她抓紧了少年冰凉的手。
前来吊唁的人络绎不绝,来来往往的身影在雨幕中影影绰绰,一簇又一簇百合、迷迭香被放在了灰色的墓碑上。
大人们的话语声被风雨吞噬,只留下一些断断续续的叹息。
“太可惜了。”
“是啊……”
“那两个孩子又该怎么办呢?”
“……”
小薇恩亦步亦趋地跟在哥哥身后,向来冷言寡语的维森特仿佛一夕之间长大了,礼数周全地迎送宾客们。
葬礼结束后,人群散去,只剩下兄妹和几个仆从。
“走吧。”他的声音还带着少年的青涩,与一点难以察觉的暗哑,维森特反扣住妹妹的手指,带着她离开这片湿冷的墓地。
回到家中,空荡荡的庄园显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冷清。壁炉早已熄灭,空气中残留着淡淡的潮气和松柏的味道。
小薇恩乖巧地脱下外衣,回头看向哥哥。维森特站在窗边,像是被冻住了一般,眼神空洞地盯着外界葱郁的青木。
祁月心底轻叹,双亲逝去带来的打击对于十岁出头的少年来说还是太沉重了。
她走过去抱住哥哥的腰,踮起脚尖,伸手擦去他脸上微不可见的水痕——分不清是雨还是泪。
“哥哥,”女孩的声音很软,很柔和,轻轻问道,“冷吗?”
明明只是一句再日常不过的问候,但精神高度紧绷的维森特却呼吸一滞,麻痹的肉体与痛苦的灵魂得到抚慰,他半跪下来,紧紧地将妹妹扣在了自己的怀里:“谢谢你,薇恩。”
“幸好你在。”少年骨节分明的手指将女孩柔顺的黑发拢在掌心,有一搭没一搭地抚摸着,仿佛这样能疏解内心的沉痛。
自那天起,本就形影不离的兄妹变得更加亲密无间,除了白天因为学业被迫分离,夜晚的他们只会加倍补偿彼此,连睡觉也依偎在一起。
少年维森特的世界里除了葬礼的黑与白,便只余名为薇恩的色彩。
没有双亲的正确引导,抑或是自主选择躲避,他对伦理的认知可谓浅薄。在与妹妹相依为命的岁月里,男人早已习惯她的呼吸与温度,习惯到连分开片刻都觉得空荡。
他无法离开薇恩,他不能失去薇恩,薇恩已经成了他生命的一部分,他早该认识到这一点。
如果能做到身与心都彻底交融,那么他的人生就此圆满。
维森特佯装专注于妹妹咄咄逼人的话语,手指却悄悄沿着她歪斜破碎的衣裙滑动,似有若无地搭上她后背的拉链,如果没认错,这条陌生的裙子裁剪用料都彰显它不平凡的来历——王室。
幸好,他们并没有成婚,而他也认清了自己,一切都还来得及。
伊薇妮娅完全沉浸在自己的逻辑里,丝毫没有注意到哥哥安静得诡异。
“但是,这都不是你撕我衣服的理由,阿尔弗雷德是个不错的伴侣,我不想毁约……”她不由得放软了语气,“哥哥,你先把我的手放开。”
“……”
维森特闻言,没有立刻回应妹妹的请求,反而将拉链一拉,繁复的裙身彻底滑落至她的双脚处,露出她白皙的肩胛与纤细的腰线,曼妙的女体一览无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