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懒得再装了,干脆掀了彼此的遮羞布。
这样坦诚?宁怀诚眼里有了笑意。
茶楼临湖,从内向外能看见波光粼粼的湖面,在人脸上折射出浅淡的微光。
宁怀诚就坐在这一点光里,光斑落在他眼睫上,一下一下跳动着。
他沉思了一会儿,才道:“倘若我既不是太子的人,也不是成王的人呢?”
姜云瑶垂眸:“那你叫我出来做什么?”
宁怀诚反问:“不是就不能叫你出来了?”
他们俩陷入了短暂的沉默,顾明月愣愣地看着,一脑袋的稀里糊涂。
但她还是发觉了两件事的——这位宁大人昨晚上就认出她来了?还是因为她矮?
他既不是太子的人也不是成王的人?来之前姑娘可跟她说了,这位宁大人有极大可能是太子的人,倘若他真是太子的人,姑娘会通过他把阆中矿山的事情传到太子耳中去。
但宁怀诚说不是。
他道:“英国公府不可能站在任何一个皇子那里。”
这话姜云瑶当然是知道的,英国公府有兵权在手,他们绝对不可能投靠谁——至少明面上是这样的。
姜云瑶眨眨眼:“是不可能,那到底有没有呢?”
明面上是明面上,私底下又是私底下了,就算没有彻底站边,心里总也是有倾向对不对?
当着她的面,宁怀诚没说什么忠君的废话:“总之,我既不是太子的人,也不是成王的人,你大可以放心,将来谁坐到那个位置上,我便是谁的人。”
“此刻你大可以放心。”
他看姜云瑶的脸色:“我倒是更好奇姜家到底是谁的人?”
姜云瑶便笑:“你既然能约我出来,一定是查过姜家的,又何必明知故问呢?”
“城门塔楼失了火,急着找人救火?”宁怀诚凝视她,“我瞧着姜府不像是成王的人,更不是太子的人,或许你爹曾经是,但如今不想是了?”
他倒也猜得大差不差的,姜云瑶颔首:“我爹就是颗墙头草,哪边风急哪边倒,但他这棵草上可系着全家的性命,我们不想跟着倒。”
当着他的面,她也没什么好瞒着的:“如今风急草飘,却有人急着拿镰刀割草,所以我们才急了。”
宁怀诚:“你想求我,或者求太子保你们,焉知我们不是那把更快的镰刀呢?”
姜云瑶反问:“你是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