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泽歇了歇,又继续讲道:“渠山氏的族民,大部分受到统治阶层的蛊惑,心甘情愿受其驱使,生活清苦,没有自由,但也有一部分人已经觉醒,只是被叛逃者的下场所震慑,不敢有所行动……尽管如此,还是有极个别的人想办法逃出囚笼,就算落得那样的下场也在所不惜。”
瑾娘在旁感慨道:“人都有对自由的渴望,这些极个别的叛逃者,勇气实在可嘉。”
花泽轻叹,“谁说不是?对了,还有一件事,每个渠山氏的族民,五岁之后便会接受特定的刺青,这个刺青一般刺在左臂之上,刺青各不相同,以作为族民个体的身份象征。”
“那花二哥知道渠山氏生活在何方么?”年行舟问道。
“据那位剑客所说,他们从前并没有固定的居所,每隔一阵便会举族搬迁,”花泽回答,“所迁之地都是人迹罕至,极之偏僻的苦寒之处,近几十年或许是为了获取乌云石,似乎一直在天栩洲附近,只不知道他们后来又搬迁了没有。”
“嗯……我知道了,”年行舟诚恳道谢:“多谢花二哥花二嫂。”
薛铮一直凝神细听,此时若有所思问道:“渠山氏的人,为什么对族长和祭师如此信任尊崇、奉若神明?难道就因为长久以来灌输的观念么?”
花泽笑道,“当然不仅仅是这样,我当时也有这种疑问,中州大陆上最强大兴盛的门派,内部都还有不少人质疑其一派之长呢——据那位剑客说,他们的统治者确有些怪异,他们自称天选之人,寿命大大长于普通族人不说,功力精深而长年维持着盛年之貌,在渠山氏族人眼中,自然便是半个神仙,也难怪会将他们奉若神明。”
“寿命大大长于普通族人?”薛铮疑惑,“难道他们有什么长盛不衰的功法?”
花泽摊手,“这世上哪有什么长盛不衰的功法?再厉害的人也不可避免有衰老的那一天,所谓的长生秘法,也就是些残害人、掠夺他人精气的邪门歪道。我猜,渠山氏的统治者准是用了些什么邪诡阴私的手段,而他们的族人还蒙在鼓里罢了。”
众人深以为然,薛铮眉心紧凝,也不知在想着什么心事。
夜色浓倦,这场谈话也接近尾声,花泽夫妇又与年行舟聊了几句青宴山近况,便起身告辞。
年行舟送二人出去,又去小院中找到那断臂的人偶,请花泽带走并帮忙修补。
花泽走后,她将留在房里的东西整理收拾好,背在身上出了院门,快步回到客栈,推门而入。
薛铮正要走,两人差点撞个满怀,他后退两步,看了看她身后的行囊,又看了看她。
“你是要回碧云洲,还是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