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“好。”霍一乖巧应声，站起身。她知道不能逼得太紧，适可而止的试探才能达到最佳效果。她拎起包，转身往楼上自己房间走去，步伐轻快，能感觉到身后那道目光一直跟随着她，沉甸甸的，带着她熟悉的审视，以及…一丝她正在努力辨别的、新的东西。

&esp;&esp;晚餐果然都是她喜欢的菜式，清淡精致，却花足了功夫。席间，霍一不再像以往那样沉默拘谨，而是主动聊起香港的见闻，甚至刻意挑选了一些无关痛痒的、与方欣和joyce有关的片段，用轻松调侃的语气说出来，观察着叶正源的反应。

&esp;&esp;叶正源吃得很少，大部分时间只是听着，偶尔问一两句，问题都切中要害，显示着她即便不在现场，也对许多事情了如指掌。她对霍一提到的那两个名字没有表现出任何特别的情绪，无论是嫉妒还是不悦，都没有。她只是听着，偶尔点头，仿佛霍一只是在汇报寻常的工作社交。

&esp;&esp;但霍一却能感觉到，那种无形的张力始终存在。妈妈听得太认真了，那种专注，本身就是一种不寻常的反应。而且，她发现妈妈今晚似乎…格外沉默，那双总是锐利无比的眼睛，偶尔会落在她身上，停留的时间比平时更长一些。

&esp;&esp;这种认知让霍一更加大胆。

&esp;&esp;晚饭后，叶正源照例要去书房处理一些公务。霍一没有像以前那样识趣地回自己房间或者找借口离开，而是亦步亦趋地跟了过去。

&esp;&esp;“我在这儿看会儿书，陪陪你，好不好？”她站在书房门口，语气软糯，眼神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坚持。

&esp;&esp;叶正源回头看她，目光在她脸上转了一圈，似乎想拒绝，但最终只是点了点头：“随你。”

&esp;&esp;书房很大，弥漫着旧书和檀香的沉静气息。叶正源在宽大的书桌后坐下，很快沉浸到工作中去。她工作时极其专注，侧脸线条冷硬，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。

&esp;&esp;霍一从书架上随意抽了本传记，在靠窗的沙发上蜷缩下来。她并没有真的看书，而是借着书本的遮掩，目光大胆地描摹着工作中的叶正源。

&esp;&esp;灯光下，妈妈盘起的长发露出一段白皙的脖颈，偶尔因为翻阅文件而微微低头，显露出一种属于成熟女性的、内敛而强大的美感。她的手指修长，握着钢笔的姿势稳定有力，偶尔在文件上写下批示，字迹凌厉锋芒。

&esp;&esp;霍一看着看着，就觉得口干舌燥。一种混合着敬畏、迷恋、以及强烈占有欲的情绪在她胸腔里鼓胀。妈妈是她青春期所有情欲幻想的源头。而现在，她们共享过最亲密的吻，最赤裸的触摸。她知道这副冰冷威严的躯壳下，藏着怎样的柔软和温暖，知道那双签署过无数重要文件的手，是如何在她身体上点燃情欲的火焰。

&esp;&esp;这种认知让她心跳加速，身体深处泛起潮湿的悸动。

&esp;&esp;时间静静流淌。书房里只有纸张翻动和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。

&esp;&esp;霍一放下书，赤着脚，悄无声息地走到书桌旁。她没有打扰叶正源，只是拿起她手边的空茶杯，走到一旁的茶水台，重新沏了一杯热茶，轻轻放回原处。

&esp;&esp;叶正源没有抬头，只是极轻地说了声：“谢谢。”

&esp;&esp;霍一没有离开。她站在书桌侧前方，看着叶正源专注的侧脸，忽然轻声开口：“妈妈。”

&esp;&esp;“嗯？”叶正源应了一声，目光仍未离开文件。

&esp;&esp;“我小时候，好像也经常这样，搬个小凳子坐在旁边，看你工作。”霍一的声音带着回忆的朦胧，“那时候觉得，妈妈好厉害，好像永远都不会累。”

&esp;&esp;叶正源翻页的动作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。她终于抬起眼，看向霍一。灯光下，她的眼神有些复杂，似乎被这句话勾起了什么久远的记忆。

&esp;&esp;“怎么突然说这个？”她的声音听起来依旧平静。

&esp;&esp;“就是突然想到了。”霍一走近一步，手肘撑在书桌光滑的桌面上，托着腮，仰脸看着叶正源，眼神清澈，却又暗藏钩子，“妈妈，你现在会觉得累吗？”

&esp;&esp;这是一个逾越了安全距离的姿势，也是一个充满了暗示性的问题。她的气息几乎要拂到叶正源的脸上。

&esp;&esp;叶正源看着她，没有说话。书房里的空气似乎停止了流动，变得粘稠而紧绷。檀香的气息混合着霍一身上淡淡的、从香港带来的暖甜香气，形成一种奇异而暧昧的氛围。

&esp;&esp;霍一毫不退缩地迎着她的目光，甚至微微歪头，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，像一个无声的邀请。她在赌，赌妈妈不会再次推开她。

&esp;&esp;良久，叶正源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。那叹息轻得像羽毛拂过心尖。她伸出手，并非推开霍一，而是用指尖，轻轻将霍一额前一缕不听话的挑染发丝拨到耳后。

&esp;&esp;指尖冰凉，触碰到霍一敏感的耳廓皮肤，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。

&esp;&esp;“去睡觉吧，不早了。”叶正源的声音低了一些，那份惯常的冰冷似乎融化了一丝，露出底下不易察觉的疲惫，或许还有别的什么。

&esp;&esp;“不想一个人睡。”妈妈一害羞就会转移话题，霍一想。她得寸进尺，抓住那只想要收回的手，贴在自己温热的颊边，像小时候撒娇那样轻轻蹭着，“妈妈陪我一会儿，好不好？就一会儿。你忙你的，我保证不吵你。”

&esp;&esp;她的手心有些汗湿，心跳如擂鼓，但眼神却执拗地看着叶正源。

&esp;&esp;叶正源的手指在她掌心僵硬了一瞬，似乎想抽回，但最终却没有动。她的目光落在霍一脸上，那目光深沉得像海，里面翻涌着太多霍一无法完全读懂的情绪：挣扎、无奈、纵容，或许还有一丝…被精心掩藏的渴望。

&esp;&esp;“霍一，”她叫她的全名，语气里带着警告的意味，但力度不足，“别闹。”

&esp;&esp;“我没闹。”霍一的声音更软了，几乎带着点委屈，“就是想靠近妈妈一点。不可以吗？”

&esp;&esp;她低下头，用额头抵着叶正源的手背，姿态是全然的依赖和示弱，但内里却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进攻。她知道叶正源抗拒不了这样的她。

&esp;&esp;沉默再次降临。只有彼此交织的呼吸声，清晰可闻。

&esp;&esp;霍一能感觉到叶正源手背皮肤下细微的血管搏动，能闻到她身上那冷冽的香气越发清晰。时间仿佛被拉长了，每一秒都充满了煎熬和期待。

&esp;&esp;终于，她听到叶正源又一声极轻的叹息，比刚才那声更加无奈，甚至带着点…认命般的妥协。

&esp;&esp;“去那边沙发坐着。”叶正源抽回手，语气恢复了平时的冷静，但仔细听，能察觉到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，“等我处理完这份文件。”

&esp;&esp;霍一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。她赢了。

&esp;&esp;她强压住想要上扬的嘴角，乖巧地点头：“好。”然后像一只偷腥成功的猫，脚步轻快地回到沙发边，重新蜷缩起来，抱起膝盖，目光亮晶晶地看着重新埋首文件的叶正源。

&esp;&esp;妈妈妥协了。她允许了自己进一步的靠近和侵占。

&esp;&esp;接下来的时间，霍一果然安分守己，没有再出声打扰。但她知道，自己的存在本身，就是一种无声的干扰。她能感觉到叶正源翻阅文件的速度似乎慢了一些，偶尔会端起茶杯，却并不立刻饮用，只是握着，仿佛在思考什么。

&esp;&esp;空气里那种潮湿黏腻的氛围感愈发浓重。欲望像无声的蛛网，在书香和檀香的气息中悄然蔓延，将两人紧紧缠绕。